Matilda．人生．小旅行

繼亦舒之後，香港女作家最愛的除了深雪，就是陳慧。


她們倆的風格完全不同，深雪的文字是徹頭徹尾的華麗巴洛克風格，魔幻寫實的氛圍濃濃，且很女性，那種華服美食、霸氣十足的寫法，完全看得出來她獅子座的性格，女生十有八九都會讀得極過癮。除此之外，她的作品常會流出玲瓏剔透的生死情緣無常的豁達禪味。很有趣。

她的作品曾被台灣改編為電視劇，就是知名的第八號當舖。電視劇的前半部是她的作品，後半部就是電視台自行狗尾續紹。



陳慧到目前為止，我手邊僅有她一本藏書，每每上香港購書網或aNobii就心恨得牙癢癢，她在台灣幾乎沒有販售作品，連我手上這本，市面上也都幾近絕跡。她的文字像是京都的風景，簡約纖巧細膩，乾乾淨淨的一點舊，一點新，淡淡的卻讓人回味無窮。


不過香港人的確懂行銷，前述三位作家的書都有個特性，書名就是一個故事，完全吸引人想買來一探究竟。舉例來說，亦舒有：印度墨、如何說再見、天上所有的星、電光幻影、忽爾今夏、我愛，我不愛…；深雪有：月夜遺留了死心不息的眼睛、靈魂舞會、死神首曲、愛經述異、女神門…；陳慧有：拾香記、看過去、小事情、四季歌、愛情戲…。


每個書名，都可以留給人無窮想像。




陳慧這本「味道/聲音」，整本書分成兩個故事，篇幅的長短也很特別，很少一本書是兩個中篇小說。故事不至於太過緊湊或冗長，剛剛好夠看。


「味道」寫的是一個家庭的故事，豆腐花蝦米蔥花的無理取鬧讓羅輝明白，甜甜這個女孩的溫馴是真心向著他；但在吃雪梨時他提出分手："羅輝簡簡單單就把話說清楚：「你要是減肥四十磅，我要你。」"；母親莫陳婉娥昏倒後，甜甜吞下從她口中摳出來的得力素健力糖；莫先生是在約好了女孩子吃日本菜之後，收到妻子入院的口訊…，一味又一味，酸甜苦辣的食物之所以迷人，是因為寄託著主角們那些說不清的感情與記憶，像可可的名字一樣。聽起來是甜，只有真正嚐過的人，才知道是苦的。


「聲音」的主角是陶圖，廣東話唸起來，這兩個音節應該幾乎分辨不出來哪個是哪個，他後來成為電台DJ，卻有個名叫安靜的女友，雖然這個安靜，一點也不靜。(笑)他們第一次靠得很近很近，是安靜用他的耳筒聽"Di-Dar"；剛開始(=最?)相愛的時刻，安靜總是哼著四季歌(私心覺得，這歌完全流露著張愛玲在婚書中寫的"現世安穩，歲月靜好"的況味)；"風雨同路"這首歌，是十年未見的妹妹告訴陶圖，這是父親與母親的歌，但他和安靜也因為同一事件，而黯然分手…。看完會想，一些音樂，一些聲音，可能只是人生中很多場景的背景配襯，也可能是很重要的溝通工具，有些事說出來是很重要，用對的方式傾訴更要緊，只是聽的人聽見了聲音，不見得每個人，都解其中味。




於是，我們繼續燒飯吃飯，繼續說話聽歌。